陝西省文聯副主席 肖雲儒
我十分讚賞香港新聞聯張國良會長在紀念金庸誕辰一百周年紀念研討會上提出的,在香港建立金庸紀念館、紀念園,或金庸文化文化中心、金庸文化綜合體的建議,這是一個極好的建議,可行而又適時。
金庸人生和寫作的主舞台在香港,香港責無旁貸應該成為向世人全景展示作為一種文化現象的金庸的首選之地、首善之區。金庸具有世界影響力,在全球華人地區更是深入人心,香港打金庸牌,就是打全球華人牌、打世界牌。它會進一步提升金庸先生的全球知名度,也會進一步提升香港的全球美譽度。它會讓世界更新、更深地認識金庸的文化精粹,也會讓世界更新更深地認識香港文化的別一種價值。
為什麼?因為金庸先生的武俠作品,既充分故事化、動作化、情節化、情景化,又具有充分的精神特色、思考特色、理想特色。他作品的精神核心,就是「俠之大者,為國為民」。在他布設的各類故事的內裏,都湧動着這種「為國為民」的精神主旨,也都激盪着引導廣大讀者投身到「為國為民」實踐中去的精神指向。
每一個民族古往今來都需要自己優秀精神的符號化追求,形成自己的精神胎記,精神Logo。這種精神Logo,有時是思辯的,如西方的蘇格拉底和東方的孔孟、夸父,更多的時候,大眾需要有通俗的、民間的、家常的,更適合民間傳播、百姓效仿的精神胎記,如西方的唐吉柯德和東方的嫦娥奔月。
有時候,民間化的、民俗化的、親情化的故事和人物會比英雄史詩、廟堂演義更富有生命力。在民間記憶中,同屬中國古典名著,《水滸傳》裏的草莽英雄,就比《封神演義》裏的廟堂形象更深入人心,更有鮮活的生命。在同一部著作如《三國演義》中,也能看出這樣的現象。那就是劉、關、張桃園三結義、劉備三顧茅廬請諸葛,這些民間生活色彩更為強烈的篇章,比起入蜀稱帝之後進入廟堂聖殿的劉備、關羽、張飛、諸葛亮,有着更鮮活的性格,在民間流傳的廣度和深度都遠高於曹操、董卓、王允等廟堂人物。
我們從這個意義上來探尋金庸,就能感覺到他的作品遠遠走出了劍俠武打故事,而深刻地嵌入了民族精神的層次。所有那些起伏跌宕的打鬥,無不在深處顯示出民族精神炫美的光彩。金庸寫武俠小說常常具象和寓象相結合,具體的武俠故事後面是寓言,寓指民族精神和人格力量,以劍俠故事引向國之大者。
在數字化的、AI的新時段,人們對於自己精神Logo的情景化、實體化、生命化要求,已經因為有了科技和物質條件,可以得到更充分的實現。人們不僅希望把這些理想中的人物在自己的想像中情景化,而且希望在實體層面,在可視、可感和可以借助實體體驗存入記憶的層面,把這些蘊涵着民族精神和民族喜好的故事,可見聞、可觸摸、可感覺地矗立在大地上,一代一代傳承下去。
關於金庸文化綜合體的建設,我也談一點不成熟的想法。我們應該跳出傳統文化館、展覽館的思路,發揮現代科技提供的可能性,盡可能拓展、創新。我建議紀念館可以分設幾大部分 ——
一是收藏、展出、研究部分。收集、整理,研究金庸的生平和他的創作,匯總他人生的總樣貌以及出版情況,評價社會傳播和社會評價情況,編刊、出書。
二是金庸作品在多種藝術門類、社會文化形態中延伸、拓展部分。展示以他的作品和生平為藍本的電影、電視劇、電視片;美術和雕塑作品;音樂光盤;原聲錄音和短視頻等等所構成的豐富的文化現象。
三是探索逐步實現Al智能和數字化情景再現,實態和擬態相結合,雙渠道展現金庸的人生、創作場景,開闢觀眾與金庸及金庸筆下擬態人物跨時空的智能對話、交流交友。
四是以金庸文化綜合體為基地,成立「金迷」文學社團,出版刊物,開建網絡公號,在華人世界和全球開展「金迷」會員的組織聯絡工作,舉辦「我與金庸」主題徵文,組織各類研討交流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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